种太阳少年

折花逆山行.

旧梦(二)

9 to 5: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2 前程过往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


①当天晚上丁宁指着鸡鱼和礼盒,告诉了娘早些时候张家二少爷来过。她娘看了一眼让她打开礼盒看看喜欢什么就拿,然后拎起母鸡和鲤鱼进了厨房。








这是个三层的食品盒子,说是礼盒,是因为包装很精美,就连盒子本身好像都是不错的木材,比丁家的桌子的用料都好。最下面一层是精美的糕点,有山楂锅灰,牛舌饼,柿子饼之类的北方点心。中间一层是芝麻糖,花生糖等本地的传统糖果。最上面一层都是西洋糖果,仅那花花绿绿的糖纸就让人爱不释手了。








她记得于大夫让她空腹的嘱咐,直接弃了糕点那一层,掰了一小块芝麻糖含在口中,又挑了几块西洋糖果装进书包里,打算上学时带给于凤尝尝。听到娘在杀鸡的动静,她擦了擦嘴巴就来到厨房。








“娘,咱们要不要去张家谢谢人家。听说我看病的西洋大夫都是他们请的。”


丁夫人一下子顿了一下,抬头看着女儿“不用了,娘谢过了。”








“好的。”她转身要离开,因为也帮不上什么忙,想了想又停了下来“咱们以后别受张家的恩了,要是还不起怎么办?”


“……?”










“我是说,咱们虽然没钱,也没穷到要饭的地步,不要耽别人的情。”


“你听别人说什么了吗?”












“没有。只是我觉得张家这个二少爷不大好相处,凶凶的。好像看不起咱们的样子。”




“嗯,你心里知道就好。咱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,无愧于心就行了。”娘开始给母鸡拔毛,“只不过张夫人人不错,对你也是极好的。你以后见到她要有礼貌。”












“嗯,知道了。”


“好,你回屋躺着吧,一天没吃饭别站着了。”










第二天她喝了一天的白粥终于熬了过来,第三天就背着书包去学堂了。于凤见了她的西洋糖高兴地眼睛都直了,还让她再送几张糖纸。丁宁人本来就大方,回家后打算把一多半都给她带去。可转念一想,于凤那狼吞虎咽的样子,怕她不知道节制一口气吃光了,坏了牙齿就决定每天带两块给她。










于家丫头这些日子是春风满面,还经常在嘴角流着哈喇子,因为每天都有西洋糖吃。丁宁猜得没错,这家伙是狗窝里放不了剩馍馍,给她的糖是立刻吃完,连渣都不留。看着她开心的样子,自己心里也跟着高兴 。








只是,这几日有个烦恼……








“怎么了?你怎么最近愁兮兮的?”在放学的路上于凤问到。


“我有个事,不知道该问谁?”












“问我啊。”


“问你?你会不会不高兴啊?”










“什么事啊?”


“就是,我和张家到底什么关系?”丁宁想了好几天还是问了出口。










起因是在家消食了两天终于出关去上学,结果一个街坊大叔对她笑眯眯地说到“少奶奶上学去啊?”


啊?少奶奶,这是说谁呢?她以为不是在对她说话,可是人家明明就是看着她啊,四周也没旁人。








以为就这么过去了,昨个放学回家又碰见几个流里流气的年轻男子,其中一个对着她喊到“小嫂子病好了吗?”


她一脸茫然地看了看他们,没有理会继续走了。就听另一个男人在后面说到“别乱喊,老大不让喊嫂子的。”










丁宁觉得他们明明就是在说自己。嫂子?少奶奶?她许配给谁了?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,但是她人还在这镇子,还要和乡里乡亲打交道,搞不清过往的人际关系,接下来不知如何应对。








“你听谁说什么了吗?”于凤和丁夫人竟然说出了同样的话。


“没什么,只是有人喊我少奶奶,还有人喊我嫂子。这到底怎么回事?”










“你不要理这些人就是了。”


“可是我应该知道啊。知道怎么回事我才能选择如何面对,而不是一昧地逃避。我可要在镇子过一辈子的……”








于凤看了看她,拉着她的手“到这里来”就走到一颗老柳树下两人坐下来,接下来就是娓娓道来。






这话要从多年前说起,那会儿还是大清朝,紫禁城还住在小皇帝。






五行镇的金镇有户人家姓张,虽在大山沟里但祖上也出过两个探花,更别提众多的进士秀才了,是名副其实的书香门第。但是嘉庆年间有个族人在外面造反被抓,人被砍了头不说,张氏一族也被连累子孙后代永不得参加科举。本以为张家就此败落,不想家中一个后生竟然做起了买卖,而且还发了财。从此,张家变成了商贾之家,虽然社会地位不如从前但也是家财万贯令人艳羡。










到了大清末年,张姓本家第三十五代的掌舵人,就剩一个独子和一个女儿。张家少爷年少气盛又志向高远,非要出去闯荡,不顾双亲反对就带着新婚的媳妇出门做起了买卖。正值乱世,钱好赚命也好赔。一次进货的途中,张家少爷就被一群劫匪抢了货,而且贼人打算赶尽杀绝连人也给做了。












就在千钧一发的档口,一个大侠从天而降,以一敌十打跑了歹人,救下了张少爷。虽然货物所剩无几,但人保住了。救人的是一个走镖的镖师,在替别人压货时路见不平,自己却受了重伤。张少爷请了最好的大夫买了千年的野山参,加上镖师底子好,人康复得很快。两人一聊天才知道,这镖师姓丁,也是来自五镇。他是土镇一户人家的小儿子,早年在家习武后又出门拜师学艺,在外面做了镖师,又娶了媳妇。










张少爷特别高兴,没想到救命恩人是自己的五镇老乡,非要和丁镖师做结义兄弟。镖师觉得门第有别,路见不平又是天经地义之事,无须结义,就再三推脱。等伤好后就回到镖局。可张少爷却愈发看中镖师的为人,于是有空的时候经常带着老婆儿子去镖局走动。










一来二去,两家人渐渐熟识起来,而镖师媳妇的肚子也慢慢大了起来。张家少奶奶徐氏抱着怀里不到周岁的儿子,打起了主意。她想让丁家的女儿做自己的儿媳妇,就回去和男人说起。张少爷觉得这个提议不错,就向丁镖师提起。可是被拒绝了,他认为自己一个走镖的攀不上大户人家,也怕娘家没有根基孩子日后在深宅大院受欺负。










本来以为作罢,可是张少奶奶不死心,每天都带着儿子去看望丁夫人高氏,每回都带着补品和礼物。到后来,丁镖师出去走镖,大肚子的媳妇每日都是少奶奶母子陪伴的。人心都是肉长的,高氏怀胎八个月时终于同意了张家的提议。如果生男孩就结为异姓兄弟,生女孩就结为夫妇。后来镖师回家,看到满屋子的补品和小孩的衣物玩具,也松口同意了。








再后来,张家老爷病重,少爷一家三口就回了五镇。他们回去的第二年,丁镖师在一次走镖中受了重伤,加上之前救张少爷那次,虽然痊愈了但感觉力不从心。加上这一行本就是刀尖上舔血,就带着老婆孩子回到了五镇务农。








此时张老爷过世,当日的张少爷变成了张老爷,少奶奶也成了张夫人。他们得知丁镖师回乡后日子清苦,就劝说他在金镇开了个武馆,当然钱都是张家出的。后来丁家的媳妇和孩子也从土镇来搬金镇住下。没过多久,张夫人徐氏又怀了第二个孩子,生下了二少爷。








“所以,我们家和张家有婚约的事金镇人都知道?”


“不是金镇,是整个五镇。”










“整个五镇?”丁宁有点不相信。


“是啊,张家在这五镇是数一数二的富商,除了南边火镇的郑家没人能媲美。他们家订的亲自然人人知晓。”










“这样啊……,不过那个二少爷是金镇出生的,那他岂不是比我还小个两三岁,……可我看不像啊?”


于凤叹了口气,“是你比他小两三岁!”










“什么?怎么可能?他不是在这里出生的吗?”


“对啊,你也在金镇出生的。”










“什么?你不说我在外面的镖局出生的吗?”


“那不是你,是你大哥。”












“大哥?我还有大哥?”丁宁下巴都快掉了,她这次生病到底多严重,怎么把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,连自己大哥都不记得了。


见她在懊恼,于姑娘来了一句“你大哥早没了。”










原来,她爹娘当年在镖局生的是个大胖小子。等儿子一岁多时一家三口回到土镇务农,发现日子比想象得要艰苦。土镇位于五镇正中,面积也最小,最出名的是纵横交错的街市,可以耕种的土地很少。丁镖师早年外出闯荡,家里的几分薄地都留给了长子。他一家三口回来后,大哥给了他们两分地。媳妇高氏又是东北人士,不会种南方的作物,三口子有时要饿肚子。没多久,这大胖小子就面黄肌瘦了,再后来染上天花就没了。丁宁是夫妇二人来到金镇开武馆后才有的孩子。据说当时张夫人高兴坏了,直说自己的儿媳妇终于来了。
















②于凤在柳树爷爷下和她一直絮叨到天黑,两个人各自回家后因为回来太迟都被家里人数落了两句。自打这天起丁宁不仅知道了丁张两家的过往,也知道了她原来一直爱恋着张家的混世魔王——二少爷张继科。可是于凤说那个混混少爷讨厌她就罢了,还在北边的水镇有个相好的姑娘。








哦,难怪他这么讨厌自己,难怪眼中还透着嫌弃,想必之前自己上杆子追着人家惹人家厌烦吧。既然人家那么看不上自己又何必热脸对着冷屁股呢?真不知道自己以前是怎么想的?








虽然于丫头没有细说,但从她的口气是可是窥见自己当初有多疯狂,搞不好还尽人皆知呢。真丢人!










“你听见没有?宁宁!”


“什么啊,娘?”吃过晚饭在走神的她发现娘在和她说话。












“唉,怎么病好之后总是走神啊?我说,张夫人回来了,喊你明个中午过去吃饭。”


“吃什么饭?”












“吃午饭啊。”


“为什么啊?








“什么为什么?”丁夫人在整理柜子。


”为什么去她家吃饭,我们家没饭的吗?”










“唉,这丫头……也难怪你不记得了。张夫人一直都很疼爱你的,把你当做亲生女儿一样。你生病也是她……”


“当女儿还是当儿媳妇?”丁宁小声嘀咕。










“你说什么?”


“没什么,我想不去,身子不舒服。”










“怎么不舒服?要不要去于大夫那去看看?”


“不去,在家躺着就好了。”










“这孩子,你明个学堂放假,就去那吃个饭。不舒服忍一忍,就一顿饭的功夫。张夫人派人到家喊了你好几回,我看你没好利索就给推了。现在你彻底好了,再不去就真的不合适了。你生病人家可是买了好多补品的,连西医……”


“娘,你不说你谢过了吗?干嘛还要我再去啊?”要是不知道她和张家二少爷的纠葛,于情于理都会去张家道谢的,可是现在她怎么想怎么变扭。












“怎么越来越不听话了?往日里你可是总是往张家……”


“往日里我怎么了?!”听娘这一说,她一下子就火大了,连声音都变了。










“好,娘说错话了。只是你要实在不想去就找于凤她爹抓两幅药喝几天,让人知道你身子不适,免得落人口实。”


“我……,”










不知道该说什么,丁宁回自己屋想了半天还是决定明个去一趟。以后就算不嫁到张家,一个镇子上也低头不见抬头见的,扭扭捏捏没意思,不如大大方方。而且娘和于凤都说过,张夫人对自己很好的,又是个长辈。做人不能忘恩负义,也不能以自己的过错迁怒别人。不就吃顿饭吗?吃完就回来呗。














四月天的大公鸡叫得好像格外的早,丁姑娘没有理会一直睡到日上三竿。喝了一碗小米红豆粥,她就回床上躺着了。等到墙上的钟到了11点,她才下来从衣橱里拿了一条淡绿色褶裙,正好配身上的白底绿边斜襟褂。梳妆台上还有一盒用了一半的口脂,她洗了手用指腹沾了些涂在薄唇上。呀,颜色那么艳,太夸张了。用纸擦了擦才觉得颜色刚刚好。






输人不输阵,只是打个照面也不能给老丁家丢脸。拿上娘准备好的挎篮,就可以去张家了。








“哟,打扮得这么俊啊?”


“娘,你怎么回来了?武馆也放假吗?”








“我又没卖给你爹的武馆,还没个自由吗?”


“嘿嘿,说的有理。”










“什么有理无理的。倒是你今个怎么开窍了,打扮得这么得体?”说得体是因为这个丫头以前是不施粉黛,直到半年前像抽风一样往脸上乱抹一通,今个这打扮倒是头一回让人眼前一亮。


丁宁一听就不乐意了“什么意思?和着你闺女以前不得体了?”










高氏笑得很开心,“得体,一直得体。只是……别缠着……别打扰了人家……大少爷和二少爷,吃完就回来。”


“知道了,不会烦着别人的。我吃完就回。”她挎着篮子就出了门。










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,丁夫人有点恍惚,日子过得真快,小丫头长大了。
















③张家在哪儿,丁宁是一点印象都没了。按照娘的指示出门走到第一棵歪脖树左转,再过两条小渠看见一个气派的院子就是张府了。






门口两个石狮子怒目圆睁好不威武,这大门也有几个人宽,不愧是有钱人啊。还没来得及扣门,门就从里面打开了,一个小丫鬟上来迎她,好像知道她要来似的。喊了一声丁姑娘来了,就很自然地把篮子接了过去。跟在丫鬟后面感觉走了有一分钟还多才到了客厅。只见一个美貌的中年妇人正笑盈盈地望着她“我的儿啊,你终于来了。”,她站起来后不等丁宁开口就搂了上去。








这肯定就是张夫人了,真是仙女下凡似的美人啊。虽然青春不再,可是精致的五官,巴掌大的小脸,一身的贵气更是不言而喻。难怪生出了两个英俊潇洒的儿子。丁宁从没见过这么美的人,一时出了神,只听那妇人握住她的手唤到“宁宁,怎么了?”


“没,没怎么?就是我娘让我来谢谢张夫人。”










“张夫人?你喊我张夫人?”


丁宁看了看她,又点点头。










“他们都说是失忆了,可是真的?”


“嗯,好多事都记不起来了。”










“那你也不记得我了?”


“嗯。”她有些尴尬。










“继禾和继科呢?”


“……哦~,是大少爷和二少爷吗?”她想了一下又笑着说“我病好回家的时候在路上正好碰上了大少爷,他和我说了几句,他人很好的。前几日二少爷还拎了东西到我家看望,人……也很客气的。”










“宁宁,你果真什么都不记得了?……平素里你都喊我张婶的,……打从你出生那么点大,我就抱着你的……生了一场病就什么都不记得了……”张夫人忍不住在擦眼泪。


几个下人都在旁边劝着,说丁姑娘过阵子就会想起来的。反倒丁姑娘本人有点不知所措。她根本没料想到这张夫人反应这么大。












“哭什么呢?人到齐可以到后厅吃饭了。”


丁宁寻着声音抬头一看是一个气宇轩昂,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,他身后还站着两个华服着身的少年郎。这中年男人肯定就是张老爷了,而后面两人不言而喻。








这两个少爷和在外面穿的长袍和薄袄子不一样 ,今个穿的都是上好的绸缎做的衣服,真是贵气又俊朗。想必张家也是极其讲究的人家,至于在外面穿着普通估计是行事低调吧。






看着丫头愣在那里,张老爷开口到“宁宁病好了,我们就吃个饭庆祝一下。正好你婶子从她娘家回来,我们一家人聚一聚。别愣着啊,快过来。”


“哦,谢谢张老爷。”丁宁很客气。










张夫人看了丈夫一眼,幽叹到“她不记得我们了,以前的事都忘了。”


“没事,可以慢慢想起来的。咱们先吃饭吧。”张老爷招呼人往后走。










其实就在丁宁看着张氏父子在发呆时,两位少爷看见她也是微微一震。这丁家丫头从没打扮得如此娇俏过。以前给人的印象就是素面朝天的疯丫头,整天风风火火的。今个立在那里不说话的样子还真有些大家闺秀的感觉。他们看她也像个陌生人。








后厅的大圆桌已经摆满了一桌子好菜,比寻常百姓家过年还丰盛。一家四口加上丁宁就坐就开始吃起来。这期间张老爷喝了不少酒,两位少爷也小酌了几杯。








午宴过半,好像喝醉的张家老爷就开始说他媳妇是如何疼爱丁家丫头,连自己的两个儿子都嫉妒眼红。大少爷偶尔地笑着插两句嘴,和他互动着。二少爷是很少动筷子,也不说话,一张俊脸说不上臭但也不是和颜悦色,感觉拽拽的,还时不时地瞟丁宁几眼。张夫人就不停给她夹菜,把她碗里的菜堆成小山才满意。










“宁宁吃啊,这都是你喜欢的菜。你以前在我们家可都是狼吞虎咽的啊。”已经醉醺醺的张老爷调侃起来。


“我……”








没等她说什么,大少爷忙着应到“宁宁长大了,变成个淑女了,自然细嚼慢咽了。”


“继禾说得好。不过这就是你自己家,你不要客气啊。”张夫人又朝她笑个不停。










“嗯。”丁姑娘害羞地头一低,开始吃碗里的菜。


张夫人又看了看小儿子,“哎,继科啊,怎么宁宁来了你一句话都没说,连个招呼都不打?”










二少爷嘴巴一撇“有什么好说的?”


就看老爹老娘朝他直瞪眼,他于是站了起来夹了块红烧鱼朝丁宁的碗里递了过去“来,吃鱼啊。”








丁宁抬起头来,对着他玩世不恭的眼神轻声说了句谢谢。倒是张夫人向儿子翻了一个白眼,“这孩子真是的。”








由于坐在她身旁的张夫人给她夹的菜太多了,吃到最后也没吃完。至于二少爷给她的鱼,她更是没有碰一下。人家满脸的不情愿,自己又何苦倒贴呢。








一个中午,丁宁在这宴席上除了谢谢,也没说几句话,给人的感觉是到了陌生环境下的是拘谨和自我保护。








吃完后她要告辞,可是张夫人非拉着叙家常。张家老爷和二儿子下围棋,大儿子坐在一旁观棋。








原来她高烧不退时,这张夫人可急坏了。先是把五镇叫得上名号的大夫都请到于氏医馆,看没有起色就派人连夜请来了西医。见她退烧了才回自己的娘家。回娘家是因为她八十岁的老父亲生病想自己女儿了,就托人捎信来。张夫人竟然把自己看得比她父亲还重要,丁宁虽然不记得她了但忍不住红了眼圈。难怪娘说她对自己是极好的。








“不早了,已经下午两点了。侄女我该回去了。”丁姑娘站了起来。


张夫人要留她“回去干嘛?吃了晚饭再走。”










“不了,我娘让我早点回去。”


“这孩子真是……生了个病和我们生份起来了,都不记得小时候是怎么赖着这不走的了。”










“呵呵,这不是长大了吗?”


“没看见你长大,头发倒是头发长了不少。”张夫人说着要理一理她的头发。










可是丁宁却本能地后退一步,极其防备。这一退是惊了张夫人一下,她没想到亲如闺女的姑娘对她如此生份。






这场景棋盘边的父子三人也看见了,他们面面相觑没有说话。






张夫人叹了口气“也罢也罢,你病才好就早点回去休息。只不过要常来走动,看看我这老婆子,十几年的情分不能说没就没。”


“嗯,我有空就来看您。您没事也来我家找我和我娘叙叙。”








“好,说话算话。继科,你送宁宁回去。”


“干嘛让我去,大哥不是也闲的没事吗?”二少爷很不乐意。












“让你去你就去。刚才是你在下棋,现在轮到你哥和你爹下了。”


丁宁忙着说“不用,我自己认得路。”










“认得也让他送,我就看我这个当娘的能不能使得动这个浑小子。”


“得得得,你使得动行了吧。”张继科手里的白子向棋盘一扔就站了起来。










“那老爷夫人,大少爷,我走了。谢谢你们的款待。”




张老爷对她笑眯眯地“有空常来啊丫头。”




“宁宁,过几日铺子空闲下来我去找你玩。”大少爷也向她客气到。












“嗯,我知道了。再见。”她笑着挥了挥手,刚转过身就发现二少爷已经走在了她的前头。








出了张家的大门,两人一前一后距离很近但是谁也没有开口。不时的有路人和他们打招呼,张继科一个人都没理,不知道他平时就这般无礼还是今个和自己一起心情不好。丁宁对这些人都没有印象,只是笑笑作为回应。只是一个妇人喊她少奶奶时,她脸僵了一下不知如何是好。










“说吧,这次又玩什么花样?”见四周没人张继科先发制人。


“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。”








他说话声音不大,但眼睛里光是冷冽的,“不知道?姓丁的,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。别以为你爹对我们家有恩,你就能赖着我们家。你爹的恩我们早还清了。”


丁宁看着他把话说完,好像笑了一下,又好像没笑,“哦,我知道了。二少爷你回吧,我认得回家的路,之前就是顺着这条路来的。”










“别跟我耍花样……”


她打断了他的话,“二少爷,我听说了……”












“听说什么?”


“听说我以前缠着你,虽然具体的事没人详说,我自个也没想起来,但想必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。兴许是以前岁数小不懂事,现在是断然不会了。你放心好了。你回吧。”










看着眼前人从容自若的样子,张继科露出了怀疑的表情,“哼!是这样就最好,否则有你的罪受。我是不会再对你客气了的!”








丁宁没有说什么,身子一侧就从他身边跨了过去,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越走越近,留下的背影是越来越小……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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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一章周六更,内容也比较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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